裴厌从怀中掏出一叠密信，放在桌上：“这是右相与敌国往来的密信，还有他收受贿赂的账册。”
李知宥翻看着那些证据，眉头越皱越紧：“这些证据足以让他死一百次，但正如你所说，父皇不会......”
“所以我们要另辟蹊径。”裴厌走到桌前，手指点在一封密信上，“你看这里，右相不仅勾结敌国，还在暗中培植私兵，这才是他最致命的把柄。”
李知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：“你是说......”
“皇上可以容忍一个贪官，但绝不会容忍一个有谋反之心的权臣。”裴厌的声音很冷，“只是这些证据还不够，我们需要更多的......”
突然，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。
裴厌眼神一凛，瞬间吹灭了蜡烛。
黑暗中，他拉着李知宥躲到屏风后。
“有人。”他在李知宥耳边低声道。
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，接着是刀剑出鞘的声音。
裴厌的手按在剑柄上，眼神锐利如刀。
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，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。
月光下，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“谁？”李知宥厉声喝道。
那身影明显被吓了一跳，发出一声惊呼。
裴厌已经闪身而出，长剑出鞘，剑尖直指来人咽喉。
“不要！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，“是奴婢......”
烛火重新点燃，映出一张惊慌失措的俏脸。
沈清瑶穿着精心打扮的衣裙，此刻却脸色惨白，浑身发抖。
“是你？”李知宥皱眉，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沈清瑶跪倒在地，声音颤抖：“奴婢......奴婢只是......”
裴厌的剑尖依然指着她的咽喉，眼神冰冷：“你听到了多少？”
“奴婢什么也没听到！”沈清瑶惊恐地摇头，“奴婢只是......只是......”
“只是什么？”李知宥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沈清瑶咬着嘴唇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。
她不能说，不能说是因为嫉妒姐姐能近身伺候太孙，所以冒险前来......
“殿下！”又一个声音响起，沈清旖匆匆赶来，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大变，“求殿下饶恕清瑶，她年纪小不懂事，都是奴婢管教不严......”
李知宥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清旖，眼神复杂。
这个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的婢女，此刻为了妹妹不惜下跪求情。
裴厌的剑依然没有放下：“她知道了我的身份，不能留。”
“求侯爷开恩！”沈清旖转向裴厌，“清瑶她什么都不知道，她只是......”
“只是什么？”裴厌冷冷地问。
沈清旖咬着嘴唇，突然磕了个头：“是奴婢的错，奴婢不该让清瑶知道殿下常在书房议事，不该让她有机会......”
李知宥突然抬手：“够了。”
他走到沈清旖面前，伸手扶起她：“你起来。”
沈清旖抬头，眼中含泪：“殿下......”
李知宥转头看向裴厌：“看在我的面子上，饶她一命如何？”
裴厌皱眉：“可是......”
“把她关起来就是了。”李知宥说，“等事情了结再放她出来。”
裴厌沉默片刻，终于收起了剑：“既然殿下开口......”
沈清旖连忙磕头：“多谢殿下！多谢侯爷！”
沈清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，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切。
她从未想过，自己的一时冲动会带来这样的后果。
李知宥挥挥手：“带她下去吧，记住，今日之事若传出去......”
“奴婢明白！”沈清旖连忙拉起妹妹，“清瑶，快谢过殿下和侯爷......”
沈清瑶这才回过神来，连忙磕头：“多谢殿下开恩，多谢侯爷......”
看着姐妹俩退下，裴厌叹了口气：“殿下对那个婢女......”
李知宥摆摆手：“清旖跟了我多年，一直尽心尽力，这次就当是还她一个人情吧。”
这话说的有多违心估计也只有他自己清楚。
裴厌懒得拆穿。
毕竟他心头也有一桩困扰。
沈清旖拽着妹妹的手腕，一路疾行。
月光下，她的脸色铁青，手指几乎要掐进妹妹的肉里。
沈清瑶踉踉跄跄地跟着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却不敢出声。
她这次是真的被吓傻了。
往日里虽然嫉妒姐姐被重用，时不时地冷嘲热讽。
可涉及到性命的事情可真的没有。
更何况如今还被她撞破那等秘密？！
直到走到一处偏僻的院落，沈清旖才猛地甩开妹妹的手。
沈清瑶一个趔趄，差点摔倒。
“跪下！”沈清旖厉声喝道。
沈清瑶咬着嘴唇，慢慢跪在地上。
月光照在她精心打扮的衣裙上，此刻却显得格外讽刺。
“啪！”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沈清瑶捂着脸，不可置信地看着姐姐。
从小到大，姐姐从未对她动过手。
“这一巴掌，是打你不知天高地厚，私闯书房！”
沈清旖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你可知道，若是殿下和侯爷心狠一些，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！”
沈清瑶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：“姐姐，我......“
“啪！”又是一记耳光。
“这一巴掌，是打你不知廉耻，嫉妒长姐！”沈清旖的声音里带着痛心，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？你以为打扮得花枝招展，就能......”
她突然说不下去了，转过身去，肩膀微微发抖。
沈清瑶跪着爬过去，抱住姐姐的腿：“姐姐，我知道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......”
她真的知道自己错了。
若是连姐姐都不管她，那她就完了！
沈清旖深吸一口气，转过身来：“你知道错？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？若不是我及时赶到，若不是殿下......”
她突然停住了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“姐姐，殿下他......”沈清瑶怯生生地问。
“闭嘴！”沈清旖厉声打断她，“从今以后，你不许再提今晚的事，一个字都不许提！”
沈清瑶吓得缩了缩脖子。
沈清旖蹲下身，捏住妹妹的下巴：“你给我听好了，若是再有下次，若是你再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情，我绝不会再管你，到时候，你是死是活，都与我无关！”
沈清瑶的眼泪又涌了出来：“姐姐，我真的知道错了......”
“去柴房，好好反省。“沈清旖站起身，“没有我的允许，不许出来。”
看着妹妹踉踉跄跄地走向柴房，沈清旖靠在墙上，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月光下，她的眼角有泪光闪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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